善哉行

有川不得涉，有路不得行。 沈沈百憂中，一日如一生。 錯來干諸侯，石田廢春耕。 虎戟衞重門，何因達中誠。 日月俱照輝，山川異陰晴。 如何百里間，開目不見明。 我今歸故山，誓與草木幷。 願君去丘坂，長使道路平。

辛夷高花最先開，青天露坐始此廻。 已呼孺人戛鳴瑟，更遣稚子傳清杯。 選壯軍興不爲用，坐狂朝論無由陪。 如今到死得閑處，還有詩賦歌康哉。

嵓□□□萬木中，□□特地一枝紅。 擬攀叢棘□寥寂，□□□香感細風。 （見陸心源《吳興金石記》卷四。 《吳興金石記》云此詩在顧渚山，詩前有序，已殘泐，錄如次：「□於□□□□爲大中五年刺史樊川杜牧奉貢訖事季春□休來□□□七言。 」詩及序又見《兩浙金石志》卷三，但殘泐更甚，詩中第二句「特地」作「時池」，似誤。 ）（《吳興金石記》陸心源案畧云：「拓本高一尺三寸，廣二尺三寸，字徑二寸，……談錀《吳興志》：牧於大中四年十一月授湖州刺史。 逾年，以考功郎中知制誥，遺愛塞路。 公退之餘，登臨賦詠，碧瀾消暑，俱有留題。 蓋亦不知顧渚之有詩刻石也。 《樊川集》亦未收。 」）。

鵰鶚途程在碧天，綵衣東去復何言。 二千賓客舊知己，十二山河新故園。 吟看桂生溪月上，醉聽鯤化海濤翻。 好期聖代重相見，莫學袁生老竹軒。

萬指相從作正觀，出求卧席著蒲團。 恬處歛雨野雲薄，湛若磨風秋水寒。 卷去猶知鼻頭痛，坐來方信髑髏乾。 蘆花明月阿誰事，人在江湖把釣竿。

此君風味極不淺，戶外俗人來未曾。 老石寒藤同一笑，我知公是在家僧。

胡孫喫毛蟲，烏狗上佛殿。 大地雪漫漫，澄江浄如練。

歸來林下恰年餘，喜對青山更面湖。 野興自來知不淺，宦情今日覺全無。 任從俗目嗤吾老，未許山靈誚客逋。 多謝新詩相慰藉，頭風一讀頓然蘇。

南烹北果聚君家，象箸冰盤物物佳。 只有蔗霜分不得，老夫自要嚼梅花。

波光草色照人明，別意幽懷酒一傾。 飄泊君方驚旅夢，淹留我遂識人情。 穿沙碧幹娟娟浄，带雨幽葩豔豔榮。 何日相從溪上路，臨流倚策話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