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

慘澹歲云暮，窮陰動經旬。 霜風裂人面，冰雪摧車輪。 而我當是時，獨不知苦辛。 晨炊廩有米，夕爨廚有薪。 夾帽長覆耳，重裘寬裹身。 加之一桮酒，煦嫗如陽春。 洛城士與庶，比屋多飢貧。 何處爐有火，誰家甑無塵。 如我飽煖者，百人無一人。 安得不慙媿，放歌聊自陳。

先生文價沸三吳，白雪千編酒一壺。 吟去星辰筆下動，醉來嵩華眼中無。 峭如謝檜虬蟠活，清似緱山鳳路孤。 身後獨遺封禪草，何人尋得佐鴻圖。

耨月耕煙水國春，薄徒應笑作農人。 皇王尚法三推禮，白社寧忘四體勤。 雨灑簑衣芳草暗，鳥啼雲樹小村貧。 猶勝墮力求飧者，五斗低腰走世塵。

月黃色，分野現明光。 此是將軍遷（京本作「還」）職象，彼師我衆兩無傷。 各自守封疆。

鳥來上高堂欲興（《天聖廣燈錄》作「驚」），白雲入地色還青。 天上金龍日月明，東陽海水清不清。 首捧朱（《天聖廣燈錄》作「珠」）輪重復輕，雖無心眼轉惺惺（《天聖廣燈錄》作「醒醒」）。 不見（《天聖廣燈錄》作「具」）耳目善觀聽，身體元無空有形。 不說姓字但驗（《天聖廣燈錄》作「籤」）名，意尋書卷錯開（《天聖廣燈錄》作「看」）經。 口談（《天聖廣燈錄》作「說」）恩幸心無情，或去或來身不停。 （以上七首見《卍續藏經》本《祖庭事苑》卷八，原注：「未見注八首。 」「路上忽逢深處水」一首已見《祖堂集》。 《天聖廣燈錄》卷六收二十三首，缺「初首不稱名」一首，各首均無注）（按：以上諸讖，云爲菩提達磨所作，顯爲依托。 其作者，應爲南宗禪僧，較大的可能爲南嶽懷讓、馬祖道一一系的禪僧。 諸讖中所述事，以石頭希遷、馬祖道一爲最遲，因知作者應爲德宗以後人。 《祖堂集》成書於南唐間，諸讖僞托之下限，疑不遲於唐末。 ）。

我說逍遥理，其如要妙深。 悟來時頃刻，迷者豈通尋。 達即隨情遣，真緣不可侵。 從來皆是事，巧拙在人心。

家家入雪白於霜，更有欹鞍似鬧裝。 便請爐邊叉手坐，從他鼠子自跳梁。

一邑無平土，邦人例得窮。 凄涼遠嫁婦，憔悴獨醒翁。 今古闌干外，悲歡酒醆中。 三巴不揺落，搔首對丹楓。

天涯久客我何堪，聊喜燈前得縱談。 磊落金盤薦糖蟹，纎柔玉指破霜柑。 燭圍寶馬人将起，花墜紗巾酒正酣。 更作茶甌清絕夢，小窗横幅畫江南。

葉下瀟湘闊，杯浮豈道遲。 賓鴻不到處，危彴獨行時。 翠嶺祝融宅，喬松虞舜祠。 雲霞遊徧日，振錫更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