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道歌 其一九八

日晦雲氣黃，東北風切切。 時從村南還，新與兄弟別。 離襟淚猶濕，迴馬嘶未歇。 欲歸一室坐，天陰多無月。 夜長火消盡，歲暮雨凝結。 寂莫滿爐灰，飄零上階雪。 對雪畫寒灰，殘燈明復滅。 灰死如我心，雪白如我髮。 所隅皆如此，頃刻堪愁絕。 迴念入坐忘，轉憂作禪悅。 平生洗心法，正爲今宵設。

春分自淮北，寒食渡江南。 忽見潯陽水，疑是宋家潭。 明主閽難呌，孤臣逐未堪。 遙思故園陌，桃李正酣酣。

巢山終古灑清風，四海輕於脫[屣]（徙）中。 留此一泓來者見，蝸牛角上少爭雄。

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 爲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 客心洗流水，餘響入霜鐘。 不覺碧山暮，秋雲暗幾重。

山前馬廐普光殿，門外牛欄正覺場。 五十三人同日葬，善財走得脚生瘡。

寂寞遺風草玄客，載酒重來尋舊宅。 千年公議闃無人，往往更嘲池水白。

本是扶犁客，隨緣漫作官。 故山應念我，薇蕨已闌干。

老軀百病集，頹然仰天呼。 汝病勿怨天，藥石幸可扶。 寓形天地間，疾病誰能無。 不從酒色來，病自無根株。 但使元氣在，雖劇行當蘇。 哀哉忿慾子，永棄元化爐。

數峰殘日紫將銷，一片新秧綠未交。 道是今年春水小，漲痕也到岸花梢。

在昔當陽侯，建橋臨大川。 洪波不爲阻，馳道南北連。 何此小溪上，擬象坦且平。 馬頭分朱欄，水底裁碧天。 白雨緊大笮，斷虹生橫舷。 游魚不可見，車騎久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