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石頭和尚草菴歌 其二○

北風鳴晚角，雨雪塞雲低。 烽舉戰軍動，天寒征馬嘶。 出營紅斾展，過磧暗沙迷。

四鄰多是老農家，百樹雞桑半頃麻。 盡趁[晴]明修網架，每和煙雨掉繰車。 啼鸞偶坐身藏葉，餉婦歸來鬢有花。 不是對君吟復醉，更將何事送年華。

花蕚樓前雨露新，長安城裏太平人。 龍銜火樹千重焰，雞踏蓮花萬歲春。

星高月午，丹桂青松深處，醮壇開。 金磬敲清露，珠幢立翠苔。 步虛聲縹緲，相像思徘徊。 曉天歸去路，指蓬萊。

北臨白雲澗，南望清風閣。 出樹見行人，隔溪有魚躍。 （均見《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七引《張長史四詩帖》。 此帖末有柯九思、高仁卿、陶宗儀等跋。 陶跋云此帖「《宣和書譜》所載，初爲蔡忠惠公〖襄〗家藏，後入御府」。 ）。

永叔愛清潁，明仲樂陽羡。 投老獲所歸，爲計亦良便。 何如强健時，從官山水縣。 升虚得吉卜，怳若地祗薦。 曾侯卿相種，才業固邦彥。 而况盛德後，世祀乃天眷。 式古吾畏友，被命按郵傳。 來歸自濠梁，訪我出詩卷。 爲言有華宗，疇昔無半面。 相逢遂相喜，笑語至舞忭。 其家負家山，山水家可戀。 松篁遞森列，岡巒互縈轉。 臺池及花草，高下爛明絢。 粲然圖一幅，規橅坐中見。 予嘗賦此詩，好事敢獨擅。 縱横一千字，把玩不知倦。 桐廬在何許，東望眼欲眩。 子陵亦往矣，釣瀨清練練。 家山亘今昔，昔隠今始現。 彼美曾侯賢，何當睹巖電。

婦欲事舅姑，先當和叔妹。 叔妹不我和，舅姑生怨憝。 伯叔貴依義，崇恩胡可廢。 晨昏同問安，致敬斂身退。 語笑不妄發，正色絕冶態。 夜行必以燭，相遇毋盼睞。 女妹貴親暱，唯當盡恩愛。 椸枷混衣裳，粧奩同粉黛。 威儀俾嫻習，紉縫勤教誨。 其間有過差，識性須忍耐。 伯叔各生子，嬉戲魚同隊。 切勿分彼己，愛猶我兒輩。 姊妹或歸寧，親戚無阻礙。 童稚既撫存，僕妾亦下逮。 彼於父母前，豈不知欣戴。 遂使高堂言，吾子得賢配。 推此厚族黨，睦婣居外內。 心期在陰德，施惠每韜晦。 喪葬乏資財，男女未婚對。 稱家之有無，彼必懷感佩。 歲時饋壺漿，燕享盍簪玳。 貧富與貴賤，待之宜一槩。 猗歟行此行，婦德無瑕纇。 萬口併一談，可貽彤管載。

巍嶺迢迢入翠微，梵宮佛隴鎖烟霏。 斷碑古寺曾經眼，剛笑陳隋徃事非。

脫巾莫嘆髮成絲，六十年間萬首詩。 排日醉過梅落後，通宵吟到雪殘時。 偶容後死寧非幸，自乞歸耕已恨遲。 青史滿前閑即讀，幾人爲我作蓍龜。

詩人也是可憐生，不及穿雲渡水僧。 不是惠山看不見，只教遥見不教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