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

少保有古風，得之陝郊篇。 惜哉功名忤，但見書畫傳。 我游梓州東，遺跡涪江邊。 畫藏青蓮界，書入金牓懸。 仰看垂露姿，不崩亦不騫。 鬱鬱三大字，蛟龍岌相纏。 又揮西方變，發地扶屋椽。 慘澹壁飛動，到今色未填。 此行疊壯觀，郭薛俱才賢。 不知百載後，誰復來通泉。

朝陽晴照綠楊烟，一別通波十七年。 應有舊枝無處覓，萬株風裏卓旌旃。

數年百姓受飢荒，太守貪殘似虎狼。 今日海隅魚米賤，大須慙媿石榴黃。

遠郭浸煙波，村橋入薜蘿。 水虵驚去疾，山鳥自來多。 夜月傾壺酒，春風就榜歌。

煙鴻上漢聲聲遠，逸驥尋雲步步高。 應笑內兄年六十，郡城閑坐養霜毛。 （見《樊川文集·外集》）（按：此詩自宋時起，即收杜牧名下。 胡震亨《唐音戊籤》一〖《統籤》卷五六二〗云：「按牧之卒年五十，此云六十，或非牧詩也。 」其說是。 岑仲勉先生《唐人行第錄》引後二句詩後云：「如謂內兄指被送者而言，則牧既爲杜十三，其內兄〖即妻兄〗斷不能爲杜十三。 如曰詩題『杜十三』錯誤，亦有疑問，因牧卒時年僅五十一，若牧尚未還京，行年更不及五十，詩苟牧自作，斷不至如此荒唐。 故對此詩之較合理解釋，當是送者乃牧內兄之爲郡守者，後人不求甚解，將此詩混入《樊川集》內也。 」今按：《樊川文集》卷四有《寄內兄和州崔員外十二韻》，知作者即此人。 《全唐詩》卷五二四誤收杜牧名下，今爲移正。 又，杜牧《自撰墓志銘》稱妻裴氏，未言另有崔氏妻。 《樊川文集》卷九有其妻兄裴希顏墓志，希顏仕履未至州牧，姑存疑。 ）。

萬里閩中去渺然，孤舟水上入寒煙。 轅門拜首儒衣弊，貌似牢之豈不憐。

吾憐宛溪好，百尺照心明。 何謝新安水，千尋見底清。 白沙留月色，綠竹助秋聲。 却笑嚴湍上，于今獨擅名。

仙界路遥雲縹緲，古壇風冷葉蕭騷。 後來豈合言淹滯，一尉昇騰道最高。

去歲重九日，吾親窀穸期。 東籬自黄菊，淚眼可曾知。

天下人心共惡梁，祇應無奈虎狼彊。 可憐千尺黄河水，投盡清流始滅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