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僧問心要作偈

朝光入甕牖，尸寢驚敝裘。 起行視天宇，春氣漸和柔。 興來不暇嬾，今晨梳我頭。 出門無所待，徒步覺自由。 杖藜復恣意，免值公與侯。 晚定崔李交，會心真罕儔。 每過得酒傾，二宅可淹留。 喜結仁里歡，況因令節求。 李生園欲荒，舊竹頗修修。 引客看埽除，隨時成獻酬。 崔侯初筵色，已畏空尊愁。 未知天下士，至性有此不。 草牙既青出，蜂聲亦暖遊。 思見農器陳，何當甲兵休。 上古葛天民，不貽黃屋憂。 至今阮籍等，熟醉爲身謀。 威鳳高其翔，長鯨吞九洲。 地軸爲之翻，百川昔亂流。 當歌欲一放，淚下恐莫收。 濁醪有妙理，庶用慰沈浮。

垂老抱佛脚，教妻讀黃經。 經黃名小品，一紙千明星。 曾讀大般若，細感肸蠁聽。 當時把齋中，方寸抱萬靈。 忽復入長安，蹴踏日月寧。 老方却歸來，收拾可丁丁。 拂拭塵几案，開函就孤亭。 儒書難借索，僧籤饒芳馨。 驛驛不開手，鏗鏗聞異鈴。 得善如焚香，去惡如脫腥。 安得顏子耳，曾未如此聽。 聽之何有言，德教貴有形。 何言中國外，有國如海萍。 海萍國教異，天聲各泠泠。 安排未定時，心火競熒熒。 將如庶幾者，聲盡形元冥。

曉上荒涼原，弔彼寂寥魂。 眼咽此時淚，耳悽在日言。 冥冥千萬年，墳鎖孤松根。

雙嵓瀉一川，回馬斷橋前。 古廟陰風地，寒鐘暮雨天。 沙虛留虎跡，水滑帶龍涎。 却下臨江路，潮深無渡船。

溫洛年光早，皇州景望華。 連鑣尋上路，乘興入山家。 輕苔網危石，春水架平沙。 賞極林塘暮，處處起煙霞。

長門春欲盡，明月照花枝。 買得相如賦，君恩不可移。

東園長新笋，映日復穿籬。 迸出依青嶂，攢生半綠池。 色因林向背，行逐地高卑。 但恐春將老，青青獨爾爲。

客心既岑寂，節物亦倥傯。 幽籬菊初暗，深壑梅已動。 古人傲尺璧，顧謂寸陰重。 欲從夫子遊，掣肘愧不勇。 松高節磊砢，鶴老格清聳。 當知山澤臞，誰羨將相種。 一官戲人間，叢書以自擁。 微言聞緒餘，三歎手輒拱。 青天本寥廓，不受雲霧滃。 願言瞻清明，茗碗不辭捧。

相逢打鼓弄琵琶，須是還他兩會家。 曲罷不知何處去，夕陽斜映暮天霞。

披毛戴角入廛來，水底桃花幾度開。 世界未生唯此性，任他遷變豈輪迴。